“下次吧，大姐因為送母親回鄉，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，之前也是打算上完香後就走的，我得趕緊處理完這邊的事回去送她，而且母親一個人在府上我也不放心。”

“哦，那你路上小心些。”

宋晨軒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說道“以後若有事需要幫忙，可以隨時找我，讓丫環把信交給碎玉軒的董掌櫃就可以了，一定盡力幫你辦到。”

我們的關系已經好到這種程度了嗎？心下疑惑一下就表現在了臉上。看到疑惑的表情，宋晨軒馬上補充道“哦，你別誤會。我們這次回來會在縣城呆個一年半載，既然兩家是舊交，自然該多些走動。我們初來乍到的，說不得要打擾你們家，眼下看府上出了點事，所以才這樣說。而且親友之間互幫互助本是應當的，這也是我娘的意思。”

想著宋家在天津經營三代，肯定人脈甚廣，而且他姐夫還在北洋軍部任職，羅家的商隊後面肯定會被北洋軍扣押的，有了這層關系，事情說不定會有轉機，這樣羅家對高家的打壓也會有所緩解的。

“謝謝！回去後替我們謝謝伯母，有空我們一定去縣城看望她老人家。”

“不用。你們能來我家，我娘肯定高興。來縣城前捎個信給我，我來接你們。”

“好，去之前我讓小雲告訴董掌櫃。不過不用來接了，家裏有車過去的。”

“好。那我先走了，你好好保重身體。”

“嗯。我送送你。”

“不用，你現在需要休息，不必送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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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一天一夜了，明月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，爹也是一直守在水月齋。說過那些話後，我也沒有考慮好該怎麽與爹相處，罷了，還是等明月醒過來之後再說吧，按理說，明天上午該醒了。

德智倒是在宋晨軒走後來過一次，這一次的重病，或者說怪病，並沒有對他起到什麽改變，還是一副沒心沒肺、萬事不入心的樣子。難道真要如原劇那樣，經歷詐賭、綁架、腿骨折、白癲瘋、***這些重創才能有所改變嗎？可真到那個時候，高家離覆滅也就不遠了。走之前我也特意問了一下，羅仁傑是單獨過來的，還是跟別人一起來的，德智說只有他一個人，我也總算放心了，劉健強這個人並未出現，劇情可改呀。

不是沒想過由自己來振興高家，可先不說我現在這個即將出嫁的身份已經不合適來做這些事了，就是前世今生兩世加起來，我也未接觸過商業這一塊，拿什麽實力來搏得爹娘的同意，讓我涉入高家餅鋪之事。說不定做多錯多，於事無補不說，還加速了高家的下頹。看來突破還是得從德智入手呀，德智的成長才是如今高家的關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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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，您有空嗎？我想找您說說話。”

“明秀，你身體還沒有好呢，怎麽出來了，有什麽事吩咐小雲小翠來一趟就好了。而且，你葉世伯講了，你這幾天要少說話，對你嗓子恢覆比較好。”

“吃了葉世伯的藥，嗓子好多了，而且在房裏躺了一天，有些酸軟，想出來透透氣。”

“你這孩子。”說完將明秀身上的披肩圍巾攏了攏“找娘有什麽事，非得現在說。”

“是關於德智的事情。”

“德智？”

“嗯。娘，你也知道，德智小孩心性，整天只知道出去走親訪友瞎玩。我們高家底蘊深厚，保他一世富貴也不是難事，可我們高家就這麽一個兒子，高家祖業肯定得由他來繼承。而且他已經１９歲了，已經到了知事的年紀，我們不能在任他由著性子來，所以我想跟娘提一下，讓他開始跟著爹、娘管理鋪裏的事情。”

高夫人疑慮了一下，“明秀，跟娘說說，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。”

“這麽多年高家餅鋪的生意在爹娘的打理下蒸蒸日上，但你們畢竟年紀大了，加上最近家裏發生的事，明顯感覺到爹娘精神頭大不如前，所以想著讓德智早點熟悉家業，一是為爹娘減輕些壓力，二來也讓德智收收心，做好繼承人該做的事。要不然，真等哪天爹娘扛不動了，他以後拿什麽來撐起高家這份偌大的家業。”

“看來，你來之前事情都已經想好了。那你覺得德智先從哪入手比較好呢？”

我知道娘這是在考校我，幸好之前有做準備，“我覺得可以先讓德智看店，從熟悉高家糕餅開始，一來櫃上糕餅種類眾多，口味不一，這樣可以更快熟悉每種糕餅的特質；二來店裏來往的客人多，接待客人的過程中可以了解客人的口味和取向，了解哪種糕餅更受歡迎、為何受歡迎，對我們進行品種改良很有借鑒；三來可以觀察店面如何運作，我們店裏分工明細，從進貨、出貨、盤貨、臺面管理等等都有專人負責，看店的過程中多多少少會接觸到，對於以後全面掌握餅鋪運營很有幫助。娘覺得呢？”

“考慮得很周全。不過，這事我得先問過你爹，等他同意了，就讓德智到店裏去幫忙。”頓了頓，“明秀，這段時間你為家裏的付出，娘都看在眼裏，不知不覺間我的明秀已經長大了，懂得為父母考慮了。反倒是我這個做娘的，還要女兒為我操心。”

“娘，您別這麽說。”默了默，“娘，高家與那個人之間的糾葛，我已經知道了。不管孰是孰非，那個人都已經過世了，希望娘不要再怨他們了，也忘了那些事。不管世道如何變化，您始終都是高家主母，爹的正室夫人，您沒必要跟個死人較真。那個人已經擾亂了您二十幾年的生活，占據了爹的前半生，何必還要讓那個人擾亂你們的下半輩子呢。不管爹心裏如何有那個女人，但現在陪在他身邊的是您，陪他走完後半生的人也是您，請您不要在糾纏於過去，給自己的心放個假吧，不為別人，只為自己而活。”

“看到娘這段時間為情所傷，我心裏特不是滋味。那天我確實是有欠妥當，但卻是我心裏最真實的想法，我不希望爹娘再為那個人出現裂痕，既然那個人已經走了，我們也應該試著解脫。”

“我希望娘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，看著我們成家立業，以後含飴弄孫，舒舒服服的享受自己的人生。”

“明秀，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怨你爹，不怨明月嗎？”

“怨，何嘗沒有怨過。可怨又有什麽用，怨爹，他就不是我爹了嗎？再不接受明月，不喜歡明月，她也是跟我流著一半相同血液的姐妹，會活在我將來的幾十年生命中。既然事實無法改變，那只能試著去接受，去適應，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活得開心，活得自在。娘，明月已經住在府上了，擡頭不見低頭見，您也要放寬心，您就當家裏多了個遠房客居的小姐，反正明月今年也十八了，家裏也留不得幾年就要出嫁了，您何必跟自個置氣呢。說起來明月又有什麽錯呢，她也只是上代糾葛下的犧牲品。”

“娘又何嘗不知，可我就是心裏堵得慌。那年我懷著欣喜激動的心情嫁過來，可柳碧雲卻毀了我的新婚之夜，更毀了我對丈夫的幻想。當你爹口口聲聲的叫著她的名字，要出去找她的時候，他可顧忌到我的感受。這麽多年過去了，現在她的女兒又要來擾亂我的生活。她們母女就像幽靈一樣，無處不在，侵蝕著我的生活。”

“娘，您這是何苦，為何要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呢。您就是再不甘，再不願，可那個人已經死了。而且您對爹也不是全然沒有感情，反而是感情太深，所以才會這麽執著，既然如此，為何不好好跟爹過日子呢。”

“不是我不想跟他過日子，是他不想跟我過日子呀。”說著說著，娘就開始抹起了眼淚，看來此事傷娘太深了，真是世事弄人呀。

“娘，爹心裏也是有您的，結婚這麽多年，爹有哪樣不是先問過您的意思，尊重您的意見。”

“是，你爹是尊重我，順著我，放心讓我打理家裏、餅鋪，但也只是如此而己。從我知道那個人沒死的時候，我就知道，他的心從未在我身上停留過。”

“人們常說，活人爭不過死人。那是因為死人是活著的人心裏的永恒，人們會因為他的死而忘記他的不好，只記得他的好。可正因為已經死了，活著的人才有希望，才能更好的把握現在呀。昨天的事情，想來對爹肯定是有影響的。爹是個通透的人，只是一時迷惑了，他只是需要一個契機來點醒他。這次府上發生了這麽多事，他會想明白的，以後也肯定會好好跟您、跟姨娘過日子的。娘，放下吧，也該放下了，就算不為了爹，就是為了您自己，為了我這個女兒，您也應該好好的。”

看娘有點松動的樣子，“娘，答應我好嗎？放下過去種種，好嗎？”

“明秀，娘……”

看來這二十幾年的怨念，不是我這一番開導就能解開的，但既然已經開始有所松動，解開這個心結只有靠時間來消磨了。

“娘，您也要好好休息，別累著了，我想回房了。”

“好，你先回去吧，註意別著涼。”

“嗯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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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雲，你去找人問問葉世伯什麽時候離開。”

“是，小姐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之前說會每周更四章，現在確定為周一、周三、周五、周日各更一章，追稿的書友可以按時閱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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